收购站人员将收购的春茧集中在一起

蚕农在蚕房照看小蚕

饱满而又雪白的蚕茧

绿油油的桑田

收购站人员将收购的春茧集中在一起

蚕农在蚕房照看小蚕

饱满而又雪白的蚕茧

绿油油的桑田

蚕农在观察大蚕的生长情况

蚕农将春茧运到收购站上卖

“蚕宝宝，脱衣裳，脱了一件变个样。脱了四件旧衣裳，变成一个蚕姑娘……”儿歌《蚕宝宝》简单道出小小蚕儿从蚕卵到蚕蛾的生长过程。在有着“中国蚕桑之乡”美誉的阳春市，蚕桑种植面积最大的当属合水镇。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到现在，短短半个世纪孕育出2.7万亩桑田、8500户蚕农，“省蚕桑专业镇”，合水镇当仁不让。时下正值春茧收购的火热期，记者近日走访合水镇探访“蚕宝宝”和听取雪白“丝球”的故事。

撰文/刘文婷 摄影/刘再扬

春茧丰收蚕农乐开怀

从阳江市区驱车赶到阳春合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今年阳江的雨季比往年早了许多，大雨给合水镇遍布的桑田送来甘霖。辗转合水镇平西村、平南村的村间公路，记者看到，水稻田和桑田“割据”着广阔田野，村道旁能长杂草的地方似乎也都被绿油油的桑林取代。茫茫水雾中，桑叶被洗得一尘不染，绿得新鲜、娇嫩。

合水镇发展蚕桑业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气候温暖湿润，地理环境和自然气候非常适合种桑养蚕。一年中，合水镇的蚕茧收获期长达七个月，从4月中旬到11月，共24批，涵盖春蚕、夏茧、秋茧、冬茧。5月正是春蚕上市的高峰期，镇内各收购点，每天前来送鲜茧的蚕农络绎不绝。即使是暴雨天气，路上来往的蚕农不断，三轮车、摩托车上载着的大竹筐用塑料薄膜严实地包裹着，这里面可装满了“白花花的银子”——鲜茧。

在合水镇最大的一家收购点，老板娘钟爱辉忙碌不停。一个蚕农刚送来两筐鲜茧，掀开薄膜，一颗颗又大又饱满又雪白的“丝球”令她赞叹不已。她习惯性地先用右手揣了一大把鲜蚕，掂了掂，细看了看，再双手捧了几捧，听听落下的声音，对色泽、厚度等都了如指掌，心中便对鲜茧的质量有了定数，爽快地给了个价。蚕农称了鲜茧的重量、领了钱，带着收获的喜悦回家去。

钟爱辉收购蚕茧已有30余年，对蚕茧品质的划分十分明了，哪怕是相差一元钱的等级。她介绍，好的蚕茧色泽要纯、净，捏起来感觉壳厚、饱满，一级品质的收购价达32元/公斤。收购点进行的不只是简单地收回、卖出，还得烘茧、挑拣。在钟爱辉的收购站里，烘茧机流水作业，工人们站在选茧台旁分拣蚕茧，一步步进行得井然有序。一批蚕茧的收购周期一般要经历四天。四天后，这些蚕茧将会运往浙江、四川等地进行深加工，一根根细如头发的白丝将会依品质做成光鲜亮丽的绫罗绸缎，或软软的丝被。

蚕农和“丝球”的故事

从蚕卵到蚕茧，养蚕的过程并不那么简单。合水镇几乎每家每户都会种桑养蚕，有的养小蚕，有的养大蚕。蚕处在不同的生长期，养殖技术也不同。

平南村委会下塘潮村的黎新杰今年60岁了，他养小蚕已有10多年。他家三四十平方米的小蚕房，十分整洁干净。里面，大门左右靠墙竖着两排蚕架，架上共有200个蚕匾。抽出一个蚕匾，上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细小、灰褐色的“蚕宝宝”，如小宝贝贪婪地吮吸乳汁般，它们紧紧贴着桑叶、抱着叶梗，忙活着吃桑叶。黎新杰夫妇和儿子、儿媳妇正在“工作”，用手轻柔地将密集地方的小蚕疏散开来，或将太满的蚕匾分隔出一小部分，避免小蚕太过拥挤而“吃不饱”。

对于小蚕的养殖，黎新杰有自己的一本经。他介绍，蚕的养殖有自己独特的时间计算方式，即24小时为“一对”。小蚕要养三对，期间小蚕会睡眠三次，每次睡眠前的小蚕又有着不同的名字，即1龄蚕、2龄蚕、3龄蚕。处在不同的“年龄”，小蚕对桑叶的要求也不一样。一般地，小蚕喜高温多湿环境，对卫生条件要求高;小蚕发育快，对桑叶的要求高，须选用新鲜、水分多的桑叶。黎新杰家的小蚕已喂养了两对半时间了，第二日中午便可售出。

小蚕之后，大蚕的养殖就是四龄蚕、五龄蚕及吐丝结茧阶段。平南村委会另一位蚕农吴翠连养大蚕也有20多年了，她们家新建楼房用于居住，旧屋房用来养蚕，这是合水镇的普遍现象。推开大蚕房门，一股桑叶的清香和蚕宝宝淡淡的腥味扑鼻而来。屋内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桑叶和大蚕的“混合体”，一片绿茵间点缀着点点或条条的白色。大蚕们一边吃一边慢慢蠕动，从底层吃到上层，又从上层吃到下层。吴翠连介绍，当初将买来的小蚕撒在地面，铺上一层桑叶，再撒小蚕，再铺桑叶，如此一层又一层。每四五个小时，蚕便可以把一批桑叶吃得一干二净。吃三天睡一次，醒后再吃五天，凭借惊人的“胃口”，小蚕儿慢慢长成大蚕，直到“食欲不振”、进而“绝食”，最终上簇吐丝结茧，“修成正果”——结成饱满又雪白的“丝球”。

蚕卵—小蚕—大蚕—结茧—蚕蛾—产卵，蚕这样反反复复地传递着生命力，也给蚕农带来财富。一年七个月的劳作，24批蚕茧的供应，记录着蚕农们硕果丰收的历程。

“新蚕娘”半世纪的桑蚕路

桑蚕有将近五千年的历史，“丝绸之路”更说明了桑蚕业在我国传统经济中的地位。浙江、江苏等老牌桑蚕产地已沉淀出深厚的蚕桑文化，而合水镇却是位“新蚕娘”，其种桑养蚕的历史却仅有半个世纪。

说起合水镇的蚕桑历史，该镇桑蚕协会会长杨邦进更有发言权。他向我们介绍，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合水镇只有个别人养蚕，那时候的品种还是木薯蚕。木薯是当时农村的主要农作物，人食其果，蚕食其叶，一举两用。不同于桑蚕，木薯叶一年只有一批，木薯蚕的饲养一般在7—8月木薯生长旺盛期。木薯蚕适应性和抗病能力强，个头比桑蚕大些。木薯蚕茧较软、颜色不纯，一年可产1—2批蚕茧，因此产量低。不同于桑蚕茧，木薯蚕茧不能直接抽丝加工，只能摔碎加工制造丝绸中较差品种的绢丝，经济利润低。

1972年，广东省农业科学院蚕业研究所最早在合水镇高塘村试点，以400亩的规模养殖桑蚕，最终以高产高利润的试验结果获以在全镇各村甚至阳春其他镇推广。一年24批桑蚕茧，丝质亮滑，可直接抽丝做上等丝绸，养殖技术简单、经济利润高造成如今合水镇每家每户种桑养蚕的格局。

“一亩桑蚕好过10亩水稻。”少则二三亩，多则几十亩，桑树成为能与粮食相媲美的农作物，桑蚕也成为合水镇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从以青壮年为主力的养殖主体，到如今空穴中老年人为主力，随着时间的迁移和演变，桑蚕业仍是合水镇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

“一次投资一辈子”，种下一棵桑树，冬天砍桑头，春天长桑叶，喂养一批又批蚕，卖出一批又批茧，一年复一年，一棵桑树成为蚕农真正的“摇钱树”。按如今的产量和市价来算，一亩桑田可养活5.5张蚕种，一张蚕种可结出近50公斤鲜茧，一公斤鲜茧的收购价在25—32元，可想而知桑蚕的经济价值所在。

8500户蚕农，2.7万亩桑田，两组数字缩影着合水镇桑蚕业的格局和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