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乡村”头条号原创首发,版权所有,转载请联系】 小时候,每到夏季,常吃“甜甜杆”。 
说起来这“甜甜杆”就是蜀黍杆,城里人也叫玉米杆。洛阳山区土地贫瘠,小时候都是小麦地里套种玉米,有的玉米杆不会结玉米穗,可是杆子很甜。 在那个交公粮的年代,甘蔗似乎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于是“甜甜杆”就成了儿童们的挚爱。 我小时候,就经常吃这。 
暑假开始,村子外面的田地里,林立着一片又一片蜀黍杆,这一片又一片的蜀黍杆,有甜的,也有不甜的,我们将甜的叫:“甜甜杆”,将不甜的叫:“屙水杠”,意思是像发馊了的泔水。 农村出来的都知道,这挑“甜甜杆”也有大学问,那些色泽光艳,叶子发红、发黄的,这根蜀黍杆准象甘蔗一样甜,然而,他们挂的玉米穗准是只有几颗的花花娃,或干脆不结包谷,我们称之为箅子穗。只有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喜欢,因为,孩子们不用操心今年的收成够不够家里人吃。 其实,甜甜杆,给我们这些揪着苦涩年代尾巴长大的孩子,也带来了不少甜蜜和快乐的回忆。 说起吃甜甜杆,我还有一段难忘的经历。 
那天,我和小伙伴钢伟一起给猪割草,我们走到村北边的水浇地里。 那儿,有一块地里的蜀黍“康稠康稠”的,一看就知道是老把式的自留地,而无知无畏的我们,却闯进了这块地里。我们背着粪笼,在地里转来转去,在这“家有滴流三头半”的年代(指7、80年代农村养猪都是捎带,一年基本上一二百斤),青草也是稀罕东西,割一筐草要跑许多地方,不像现在,到处都是草。 我俩筐里都没有几把草,可我们把注意力却放在甜甜杆上。 我贪婪地看着这一片包谷地,向钢伟提议:“我们崴甜甜杆吧?” 
于是,我们便抱住蜀黍杆崴开了。钢伟运气真好,不一会儿就崴了一个,得意洋洋地吃开了。而我呢,崴一根——屙水杠,崴一根——屙水杠,看见钢伟贪婪的吃相,我更加快了崴,一会儿,我们所过之处,那蜀黍杆便齐刷刷地倒了许多。 心满意足回到家,我爸叫住我。他端了个椅子,坐在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跷起二郎腿,椅子旁边放着一把扫地的扫把。 问:“你崴人家蜀黍杆了?” “木有!”为了不挨打,我只得撒谎。 “你没崴那是谁崴的?”爸爸继续追问。 “是钢伟崴的。”我低着头小声地回答着父亲的问话。 “你说实话吧,我不打你,蜀黍杆到底是你们俩谁崴的?” “我……没崴!”此时的我,已经不敢承认了。当时,我只有六七岁,但,在我的思维里,不是刚才说谎,就是现在说谎。 
过了一段时间,建峰妈来我家推石磨子磨碾小米,建峰他妈就让我给他们帮忙推,说:“你帮我推圩子,崴我们家的蜀黍就不让你赔了。” 可我的个子还没有石磨杠高,还是跑到跟前,帮他们推开了。 我奶就夸我:“填个蛤蟆四两气,我孙子力气怪大哩!”建峰他妈也笑了! 不过,最后,给人家赔没有赔蜀黍,如何赔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记得屁股疼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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