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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散尽说碛口 |《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古村季
2016-02-18   来源:凉山农批网  作者:蓝猫打老师   字体:【 】  浏览:329次   评论:0

位于山西省吕梁大山里的碛口镇,是出了名的黄河古码头。黄河由北而来,秋水从东而至,多少商贾之道,多少人文典故,都游离在这黄土与黄水之间。如今,四通八达的铁路、公路、航空网渐渐取代了原有的黄金水道,曾经的繁华已渐去渐远。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特别奉献

《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

“古村季”

今天推出第四篇

《繁华散尽说碛口》

——

那曾经的辉煌岁月

你还记得吗

西长安,东晋汾,

黄河两岸踏两省;

上九峪,下八关,

宁夏起身到潼关,

才是黄河一大弯。

在山西吕梁黄河岸边,68岁的盲艺人李送宝坐在碛口古镇黑龙庙的院子里,用苍凉的曲调诉说着当年那个晋商云集、穿梭如织的黄河古码头——碛口。冬天碛口游客很少,没有观众,老人的表演多少有些落寞。

图:能同时弹奏几种乐器的老艺人

碛口被称为“天下黄河第一镇”,位于山西吕梁地区临县,背靠卧虎山,隔黄河与陕西吴堡县相望。从清乾隆年间到“七七事变”发生的200多年里,这里一度是宁夏、甘陕、绥远等地物资转运的桥头堡。77岁的老人王洪廷从小在碛口长大,听父辈讲述过碛口的辉煌,更见证了它的衰落。

王洪廷说:“碛口最兴盛时期,据黑龙庙记载,装修时,碑上的捐款单位有400多家商号,在日本人来以前,有大小商号600多家。”

图:衰落的古镇

在碛口西湾村著名的老街——中街上,如今还能看到巷子两侧古香古色的电焊铺、洋火店、票号,依稀可触摸到当年的熙熙攘攘。

大多数铺子早已空空荡荡,只有牌匾和古朴的大门,没人在里面做生意。唯一不变的是家家户户还都供着“关公”——在碛口人心中,关公是“忠义、仁勇、守信”的象征,晋商就是凭靠着“关公精神”,创造了灿烂的商业文化。

“兄弟,蔡府的大门可不是我这间画庄啊,那可是方圆三百里的大户人家。一条船要是从这黄河里放下去,那蔡家炮就能炸响黄河口 ……”

这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根据冯骥才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炮打双灯》,电影里的故事就发生在黄河岸边的碛口。影片中蔡家制作的“蔡家炮”靠的就是黄河码头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运往各地。碛口西湾村陈家和电影里的蔡家一样,也是碛口方圆几百里的大户人家。村主任陈邵亮是陈家的第六代传人,虽然家中已没人经商,可写进了家谱的晋商精神,约束着一代代陈家人的言行。

陈邵亮介绍道:“守礼惧法,存心恭谨,安分修德,使乡党称为端人乎!解释为——遵守礼数,也遵守法律法规,心中存在一种恭谨的态度,安分守己,修自己的德行。 ”

图:晋商老宅西财主大院

碛口由黄河船运渡口而生。李世喜曾经是码头上的一名船工,如今已年过六旬。他身板精瘦硬朗,微微有些驼背,花白的山羊胡倔强的倒向一侧,皱纹布满脸上,一双眼睛出奇的亮。老李点上旱烟袋,一边吧嗒吧嗒抽着,一边和我们聊起了往事。

李世喜回忆:“我们从河曲保德买好船,上面装上河曲保德出产的豇豆、红豆这类的东西,再把船上装得满满的,两三天的时间就到古镇了,把东西该卖就卖了,买些日用品卖给黄河的下游。”

图:黄河古码头最后的渡船

后来,公路、铁路架桥钻洞,修到了黄河岸边,碛口交通枢纽的地位逐渐消失,昔日的繁华在历史变迁中慢慢落下了帷幕。

老李的渡船没了生意,唯一的儿子虽然留在碛口,却开起了出租。

李世喜说:“现在,公路四通八达,镇与镇、乡与乡、县与县、村村公路通了以后彻底把水运给取消了。现在汽车费用又低,成本低,你要个啥东西直接给你拉到门口了。”

图:破败的古村

九曲黄河十八湾,

宁夏起身到潼关,

万里风光谁第一?

还数碛口金银山。

褪去繁华,碛口所在的临县,如今还是国家级贫困县,让人无法相信这里曾经有过的富庶。生产方式的转换、交通的变迁,让许多人选择了离开。李家山村村民李泉生担心,村子里人越来越少,这守了一辈子的古村,也会和自己一样老去。

李泉生感叹:“因为现在他们年轻人回来就待不住,没法生活,关键是孩子上学就没办法,没有学校,非得你到最近的碛口镇上租房子让孩子上学。这茬老年人去世以后,这个山上基本就没人住了。”

图:大山深处的李家山村被当地人称为“小布达拉宫”

(左右滑动图片可看更多古村影像)

李泉生的叹息声还未走远,在碛口老街尽头,一家朴素的农村信用社里已经挤满了坐着、站着等候的乡亲们。四通八达的公路沿着黄河一点点修起来,碛口渐渐又成了十里八村的中心,乡亲们还是喜欢到这里赶集、购物、办理业务。

正等候办理业务的农民薛育军说,他是隔壁柳林村的,他们那里的人都到碛口的信用社存钱。

薛育军:“离这儿近,几里路,我们来这赶集。”

记者:“每次来都要排队吗?”

薛育军:“排队。”

记者:“现在来碛口的多不多?”

薛育军:“多!”

离碛口古镇不远,西起山西吕梁、东到山东日照的晋豫鲁铁路已经建成。修路人王勇民趁着假日来古镇参观,在他心里,碛口正在慢慢复苏。

王勇民说:“我们现在花一千个亿修这个通道,但是将来过上三百年、五百年、一千年,铁路找不见了,这个碛口古镇还在。”

奇闻怪事常发生,

时间长了谁也记不清。

二百年兴盛如刮风,

世事更改不留情。

——《碛口古镇》

滚滚黄河水,穿越千年,依然守护着这片土地(左右滑动图片可看更多黄河影像)

记者

手记

爱上碛口,爱上古村

记者:汤一亮

《繁华散尽说碛口》的一开头就是三弦《说唱碛口》的音响,这段音响的表演者是碛口68岁的盲艺人李送宝。在写稿的过程中,我最纠结、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李送宝更多的笔墨,因为他的口音太重,听众听不懂,音响里也没能用上他的声音。但是老人弹唱《说唱碛口》时的情景、那认真的态度、耿直的性格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李送宝大爷是在黑龙庙给我们表演《说唱碛口》的。黑龙庙是碛口古镇最古老的庙宇,它气势不凡的踞于吕梁山的半山腰,是碛口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碛口和蜿蜒而过的黄河。历史上,当地人都要到这里祈雨、祈求平安。

冬日透明的阳光洒在黑龙庙恢弘建筑和院落,冬天的碛口寒冷异常,不一会儿手指就会被冻的冰冷、通红。黑龙庙里几乎没有游人,寂寥的古戏台安静的立在寺庙的一侧。

李大爷坐在黑龙庙的院子里,面朝阳光,似乎这样可以在冬日里多获得一点点温暖。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但老人声如洪钟,边说着让我们等一下,边摸索着拿出了表演要用的所有“道具”:一把褪了色的三弦、一个四片瓦、一面小铜锣,还有一个像印章般大小的敬堂木。

碛口道清的演唱要手脚并用,四片瓦和小铜锣要绑在两条腿上做伴奏用,老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艰难地弯下有些发胖的身躯,由于视力不好,他只能用手一点一点摸索,把四片瓦系在左腿的小腿上,这样只要左脚点地,四片瓦就跟着敲出有节奏的声响。

随后,老人又开始在右腿的大腿上绑那面小铜锣,当地人叫它“小铲铲”,右手的小手指上还要再绑上一根筷子,这样,右手拨弹三弦的时候筷子就敲在小铲铲上,发出清脆的铛铛声。由于天冷,老人已经干裂的手指冻得通红,冻僵的手指绑了三回筷子,老人又倔强、不用别人帮忙,可每次他都不满意,觉得筷子绑的方位不精准,因为敲小铲铲的声音“不对”,直到觉得声音“对了”,他才满意。录制出来后,果然这段音响是全篇的亮点所在。

到山西碛口采访是我第一次走到黄河边,作为炎黄子孙,这也是我第一次离母亲河如此之近。我的手指触摸到了黄河水,亲耳听到了黄河水拍打在乱石上的怒吼声。早晨站在河边,听顺水而下的黄河流凌碰撞的滋滋声,听碛口拐弯处的滚滚水声,心里都会莫名的感动。早午晚夜的黄河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奔向黄河边录制滚滚黄河水声时的那份激动,想起就止不住的心潮起伏。老纤夫回忆往昔时情不自禁吼出的号子声如洪钟,只有黄河水能与之媲美。

作为广播记者,到黄河边采访,黄河的声音一定要录!声音录制的效果是离声源越近越好,但从岸边走到黄河水边的过程真是狼狈不堪,由于是冬天,脚下的黄河石结冰后滑溜溜、光秃秃的,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倒,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磕碰到巨大的石头上都将是“以卵击石”般的惨烈。我们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水边。同行的岳旭辉老师为了给我们探路,一个不留神掉进了半米深的冰窟窿里,手被划破了,流着血继续采访。刚刚工作的贺威通鞋里灌进了水,大冬天湿着鞋子坚持采访了一天。但是,当我们听到从采访机里传来的冰下潺潺的水声和迎风而来的黄河的怒吼声时,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虽然黄河的音响在播出的成品里作为背景声只用了几十秒,但却是不可或缺的点睛之笔。

说也奇怪,仅在碛口急行军似的采访了三天,竟对碛口有了莫名的感情,看到岸边停靠的孤零零的渡船,心中五味杂陈,没落的黄河古渡口,不知你何时才能再现昔日荣光。书中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我竟因为这一个个朴实的采访对象,爱上了碛口,爱上了那一座座古村,爱上了山西,也更加深爱母亲河和这片黄土地。

采写:汤一亮、傅雪琴、岳旭辉、贺威通

编审:曹畅、彭忠蛟

播音:苏扬

制作合成:王敏

新媒体编辑:白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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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华散尽 《致我们正在消逝的文化印记》 古村季 责任编辑:蓝猫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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